季清槿不着痕迹地叹口气，“我先前就听乔乔说过你工作能力很强，所以……不用这么谦虚的。”
康遥似乎是有些疑惑，看了她半天，才带着点儿小心翼翼地开口，“学姐的意思是……”
季清槿笑笑，“当然，不是藏私的意思，怎么说还是比你多了几年经验嘛，如果有能帮到你的地方，我很乐意。”
话说到这里大约是有些偏离了原本预计的方向，季清槿思考了片刻，把话题拉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其实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刚毕业时也幸亏有……”
她想要尽量自然地说出“幸亏当时有宁筱在”，却到底还是个不擅长打直球的，说到一半成功地卡了壳。
然而显然，康遥明白她的意思，她眨眨眼，轻快的语气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学姐说的……是宁筱学姐吗？”
季清槿没有回答，神情却分明是默认了。
康遥用一只手的手背托着自己的下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说起来，学姐和宁筱学姐之间的感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是不是应该庆幸，至少她说的不是“宁筱学姐还真是让人羡慕”这样完全没有办法回答的话，虽然现在季清槿同样不知道什么样的回应才是妥帖的。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还是康遥再次主动开了口，“宁筱学姐这次是追着学姐追到咱们这边来的吧？”
季清槿想，或许这是自己的错觉，康遥这样带着点儿八卦的语气着实是有些刻意了，但，某种意义上看，这或许算是一种试探，抑或表态，既然如此……
“是啊，大学时我们……你知道的，”说到这里，她径直对上康遥仍旧显得清澈又坦荡的目光，“我最近也在认真思考，要不要接受这种可能性。”
话语有几分含蓄，但其中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她相信，康遥能听的明白。
果然，下一刻，对面的姑娘表情认真了几分，“学姐，我听过一句话，大概的意思是说，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是真的能够重来的。”
她停顿了一下，“所以与其说重新开始，我觉得更好的说法也许是，接受一种新的可能性，哪怕，是和一个‘旧的人’。”
关于这件事，她们的对话就停在了这里。
和想象中有些不同，和脑补中的“把话说清楚”的结果相去甚远。
但莫名地，康遥的态度让季清槿觉得轻松。
她不想再纠结于探究她对自己是否真的有别样的情愫，因此此刻，显然，她作出了选择。
并且，是自己希望的选择。
那天之后，偶尔地，她会想，这段时间和康遥接触起来，总归还是会有些微的尴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