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吗?”
“嗯,骸也要过来一起吃饭喔,别饿着肚子。”
“……一起?”
日复一日的相处后多少熟络几分的蓝发女童缓慢地重复着她的话,一点点挪动过来在松阳身旁跪坐下,睁着无神的大眼睛盯着她执起竹筷喂到自己嘴边的米饭。
“来,张嘴~”
看着小姑娘乖乖地张开嘴接过米饭咽下去,向来喜爱小孩子的长发师长也眉开眼笑起来,先专心地给骸喂食,等到她吃饱开始摇头,才自己进食。
除了每日三餐的次数,没有其他方式能计算被关在这里的日期,暗室里也没有能记录的纸张和笔墨,一年这种模糊的数字是她估算出来的。
这一年来,入睡后偶尔也能察觉到暗门另一头的房间内有人走动的声响,动静时而靠得很近,时而又离得很远。
只是一如既往地,那孩子一句话也不说,亦从未踏入过暗室一步,而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推开那扇暗门,两个人隔着一堵冰冷的墙面,居然就这样僵持了一年。
在这里无从了解外界,松阳旁敲侧击地问过一次骸奈落的现状,幼小的孩童也是一副半知半解的模样,松阳提起虚她也一无所知,只告诉松阳他们的首领是一个脸上有伤疤的男人。
“就是那个带大家把你绑架到这里来的男人。”熟悉起来之后话稍微变多一些的骸直言不讳道,“他们都说,没想到首领会是这种把自己看上的女孩子强行从恋人身边抢走还把人家囚禁在自己房里的行动派,明明看上去就是会单身一辈子的禁欲派。”
……虚担任首领的时候奈落们还没这么八卦吧?松阳不自在地抵唇轻咳两声,试图挽回自己大弟子岌岌可危的名声。
“我和胧不是那种关系喔。”说到底她和银时也不是那种关系啊,“我们两个是、嗯,总之是故人,出于一些误会,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听不明白。”
老实讲,她自己也不明白啊。松阳无奈地叹口气,摸摸那颗蓝色的小脑袋。
“大人呢,就是会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啦,骸不用理解也没关系的,能拜托骸去把热水拿下来吗?”
“嗯!”
身兼数职的小狱卒驾轻就熟地一手扛着满当当的水桶一手提着灯笼从暗门出来,摇摇晃晃地踮着脚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浴桶里倒水,松阳忙从这孩子手里接过木桶自己来。
其实她一直想跟胧提议,可不可以别派这么小的孩子来照顾自己,但迄今为止那扇暗门外也没有出现过另一个人的身影。
“好啦。”抱着这孩子一块洗完澡换过衣服,擦干湿头发,松阳将她团手团脚地塞进被褥里,自己也躺进去,拿出哄私塾里那些孩子的习惯亲亲她的额头。
“到好孩子的睡前故事时间咯,今天继续给骸讲昨天那个故事好不好?”
“是那个头发卷卷的勇者和朋友们冒险的故事吗?”
“嗯,天然卷的勇者呢,这一次又和他的两个好朋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