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琰突然又想起了比武结束时的情景。
苍明当时被不明所以的同僚们制住，因刚才的冲击发带已经散落，黑发垂散下来，凌乱的粘在苍白的侧脸上，狼狈的模样使他增添了一种平日少见的脆弱感，可当看到他那双漆黑的双眸时，这种易碎感便瞬间烟消云散了。
那双眼里暗琰感受到的一直都是一种坚韧和骄傲。
暗卫身份贱如奴犬，在训练时教习们就会打断他们的所有傲骨。但苍明身上隐含的骄傲不同于此，而是一种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一种即使群狼环伺身处敌营，也能面不改色锋芒毕露的不屈。
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一名本应永远沉默谦卑的暗卫。
这样的苍明像是森林深处的狼，天穹高处的鹰，山巅巡视的豹，唯独不可能是任人宰割的兔子或是狸奴。
只是不知道他身上的这份坚韧和骄傲，还能维持多久。
他最后对暗瑜道：“……他终归还是要死的。”
暗琰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低了低头，说：“是我愚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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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
暗堂堂主曲尤寒和南炯并排立着。
曲尤寒道：“暗堂这一届的重明卫已出训，第一名属下安排到了暗曜的位置。”
祁昭随意听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了一句：“多大了？”
曲尤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问那名暗卫，回道：“刚满十七。”
祁昭闻言顿了顿，心里改了主意，他抽出一张崭新的白纸，想了想，抬笔缓缓写下一个字。
南炯在一旁笑道：“十七便以榜首出训，比当年暗琰统领还早一年呢。”
祁昭边写边道：“暗琰当年可是没一直待在暗堂里受训的。”
南炯勾唇：“教主果然还是疼惜身边的暗卫。”
祁昭不置可否，他放下笔，看着雪白宣纸上的那个墨字
——那是一个“曙”字。
“让暗暝好好带他。”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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