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以钟馗为名,审讯这鬼。能过这关,鬼也就多半没能说谎。
这般看来,这鬼魂应该就是姚家大少爷,只是不知道被何人移了骸骨,埋在了自家后院之中,又遭那物影响,浑浑噩噩说了些胡话。
“大少爷如今可是清醒?”李道玄再问道。
姚念春的鬼魂站在法坛前,看着屋中的景色苦笑道:“清醒,清醒。还要多谢恩公,将我从这囚禁中救了出来。”
“那我还是有一事要问大少爷。”李道玄等鬼魂说完,双目与他对视问道,“大少爷身边可是有一位钱姓管家?”
“钱管家,自然是有罢。”鬼颔首肯定道,“若是姓钱,那他其实并非我的管家。”
“并非大少爷的管家?那是何人?”李道玄好奇的问。
“他是我母亲的表哥,昔年扬州有名的才子,我当唤其表舅。”鬼魂幽幽说来,李道玄和宫幼薇双目对视。
两人眼中皆是有精光,好似都想到了什么。
“我母亲本该嫁给这钱姓表哥,只是不知道因为何事,这表哥突然便失踪不见,没了踪迹。母亲无奈之下,只能听从家中人安排,嫁给了我爹。后来我十岁时,偶在山林间遇到一聋哑之人。那人虽不能说,不能听,但却能写能画,才思敏捷,非同常人。我敬佩他的学问,便是每日与他往来,后来才知道他姓钱,与我母亲是表兄妹。他随我做事,教了我很多。”
“我带他去了京师,为父亲做了事。后来带他回来,想将他的事告知于母亲。谁知道路于贼人,火烧了船。我与随从皆丧命,落入江中。也不知道我这表舅有没有活着,还是和我一样都死了。”
鬼魂平平淡淡说罢,李道玄却是听出了沧桑的风雨。
姚夫人这表哥所历之事,怕是常人难以想。
难想一聋哑之人活下去的艰辛,又如何教导这姚念春,能让姚念春死后还念念不忘,这人定是有大才。
只是天妒英才,却是青年遭了厄运,连带自己的心上人都嫁给了别人,可怜,可悲。
按下这话,李道玄又问道:“大公子可是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姚家的?”
“我是不知晓。”鬼魂摇摇头,“只是一睁一闭之间,我便是在了姚家宅院之中。之前虽有记忆,但也浑浑噩噩,好似做梦一般。若非恩人将我唤醒,恐怕我还在会处于迷离之中。”
“你可记得你刚才说的话?”
“记得。”
“那便是好,不知道大少爷游于府中这么多年,可是去过令尊的房间?”
“未曾去过,我大抵是想进去。但总也进不去,只能站于门外徘徊。”鬼魂回答。
“我是问完了话。”李道玄笑说,然后再端来几杯清酒。
将酒倒于杯中,朝着鬼魂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