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酌夕没理会陈量给她倒茶时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神,反倒朝他笑着点点头,怎么看都是大方得体的。
人儿都弯腰给她倒茶了,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褚酌夕自足地抿起唇,端起桌上的茶汤,色泽金黄清澈,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蜜兰香。
“单丛红茶?”她细细回味了一番口中幽雅细长的芝兰气,满口生香。
难怪,难怪呢,这茶可价值不菲,恐怕崔文山平日里也不见得拿出来见客,却叫陈量泡给了她。
褚酌夕想着便不由一乐,“崔老板远在辛特拉,还专门从东洲买茶呢?”
“人生在东洲,无论去了哪儿,口味都是变不了的。”
“这话说的是。”
崔文山闻言微不可察地打量了她一眼,从缭绕蒸腾的白色烟雾中抬起头来,注视着面前始终从容的女人,目光幽深。
他从前总觉得女人成不了事,可现在却不了,起码一个有胆识的女人,还是值得合作与结交的。
不过改变的也只有这一点罢了,他立马又收回目光,纵使如此,她也不过是一个外来人…就跟当年的托兰一样。
理清脑海中的思绪,崔文山这才抬起头,“贺小姐为了今天这遭,费心了。”
褚酌夕闻言搁下茶盏,低头的瞬间,眼底迅速划过一丝诧异。
崔文山私下里可比她想象中来的直白爽朗多了。
“都是为了赚些饱腹的钱,应该的。”
他低低笑了声儿,单手支在扶手上。
“什么时候盯上我的?依我所知,贺小姐来辛特拉也不过才两个月而已。”
褚酌夕不以为意,“是不长,可胜在时机。”
“圣诞夜的那场火拼,新闻可都播了,人尽皆知,我又是做这生意的,倘若连这点儿消息都探听不到,今天也就没脸找上门了。”
崔文山不置可否,只是浅浅抿了口茶。
褚酌夕笑意匪浅,“我瞧崔老板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知道崔老板想要什么,而我又恰好有几分浅薄的见解与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