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部司架构精简,总计也就郎中一人、员外郎一人、主事二人、书办五人。
其中郎中是主官,员外郎作为副手协助主官工作,主事负责具体事务,而真正的办事人,便是那几名书办。
虽然报了名字,房俊一时也记不全。
凳子给了白胡子老爷爷,房俊自己也只能站着,还在他也没想在这个小衙门里头显示什么官威,很是和气的说道:“咱们初次见面,往后可就要同僚为官,理当守望相助、团结一心才是。咱也不废话,有事就报上来,没事就各司其职。”
很有一种“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既视感……
诸位下属面面相觑,略带惊异。
按理说,每一位新官上任,必然要长篇大论一番,点明自己的态度,展示自己的官威,好利于以后的工作开展。
这位就这么干巴巴的两句话,就完啦?
“哦,还有一事……”房俊说道。
这才对嘛……下属们各个腹诽,一次说完不行,非得玩这一套?
“本官中午在松鹤楼订了几桌酒席,权当宴请诸位,往后还望诸位多多关照。行了,都先回去吧,赶紧把手头的事儿忙完,可别耽搁了吃酒的时间啊,过时不候!”
下属们又愣了,按规矩,不是应该他们这些下属凑份子宴请上官么?
而且,松鹤楼啊!那可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酒楼,出了名的贵!不是达官贵人豪商巨贾,等闲不敢进那个门儿!寻常一桌酒席,也得个三五贯,相当于他们几个月的月俸,谁舍得?
当然,这些官员俸禄的大头在于年俸和职田,可那也心疼啊。
不过又一想,这位新任上官,那可是出了名的会赚钱,年前卖了一个什么宝贝,可是得了好几万贯!这点小钱,人家的确不看在眼里。
如此一来,诸人看着房俊的眼神,就有些变化了。
当朝宰辅的公子、未来的帝婿、长安城里横着走、偏偏还腰缠几万贯……这样的上官,注定了前程似锦,就算不能紧跟着脚步,拿出去说说也提神啊!
房俊见众人没什么反应,便挥了挥手:“既然没什么事儿,都散了吧……”
“属下有事禀报。”
有人站出来说道。
房俊微微一愣,看着这人,主事梁仁方,便是那位看着愁苦如老农的,负责水部司的往来账目,算是主管会计。
房俊沉声说道:“说。”
梁仁方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簿,似乎没察觉到房俊的不悦,缓缓说道:“今年春汛在即,治河钱粮需得咱们将去年账目呈报上去,然后才能去户部申请拨款。属下想将去年的汇总给房侍郎做个汇报,以便尽早申请款项,及时布置治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