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之下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其余也就罢了,唯有一点房俊非常关注:那些有关他与皇后“有染”的谣言到底是谁传出去的?是主动还是被动?当这些谣言进入宫中,李承乾是如何对待?
是淡然一笑不以为意,还是信以为真如鲠在喉?
房俊从不怀疑李承乾的智商,却担忧李承乾的心性。
历史已经证明聪慧明睿的李承乾抗压能力极差,一旦面对巨大的压力,极有可能做出非常极端且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而且他不仅胆子大,还异想天开……
有些计划要做出修改更正,有些事情要做好准备、预留后路,不能将所有事情都寄托于李承乾对他的信任之上。下值之后回到府中,马上书信一封快马送抵洛阳,让习君买秘密调集小型战船五十艘、水师兵卒三千集结于孟津渡,配备火器随时待命,对外以商队之形式
迷惑旁人视线。
又给武媚娘去信,让她以商号之名义筹集粮秣辎重囤积于洛阳,随时可以将其起运至关中。又将亲兵叫进来:“马上出城去玄武门,持我令牌告诉王方翼,一定要将玄武门控制在手中,他就算是死也得死在玄武门上!无论任何时候,任何人前往玄武
门让他解除兵权都无需理会,直接斩杀!”
“喏。”
亲兵领命而去。作为太极宫的制高点,玄武门的战略位置无与伦比,只要玄武门在,太极宫就在控制之中,一旦玄武门失陷,则整个局势将彻底崩溃,无论是宫中的李承乾
,亦或是宫外的房俊,都将陷入逆贼的攻伐之中。高阳公主托着一个茶盏推门走进来,见房俊坐在书案之后凝眉深思、面色难看,上前将茶盏放在书案上,绕到房俊背后纤手轻缓的揉着太阳穴,关切道:“朝堂上的事务总是层出不穷、无尽无休,既然回到府中就应当暂且放下才是,咱可不要什么夙兴夜寐、宵衣旰食那一套,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熬坏了身体让那些坏
人乐不可支,那才是最傻的。将这杯参茶喝了,然后沐浴更衣早早睡觉,咱们虽然还年轻,但养生这种事越早做就越好。”房俊这才放下笔,拿起参茶喝了一口,觉得有些腻,感受着身后贴在身上的温暖娇躯,笑着道:“这又是参茶又是养生的,是否微臣平素的表现令殿下有些失
望,所以在督促、鞭策微臣要在床帏之间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是吧?”高阳公主俏脸泛红,即便老夫老妻也经受不住这样的调笑,屈起中指用指节在郎君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表达不满。房俊自然不怕她,闺房之中说一些闺中密语是会促进夫妻感情的:“夫妻敦伦乃是天道,其中一方若是有所不满自然应当提出来,然后两人共同商议、取长补
短,在讨论之中精益求精、携手进步,共谱美好生活的乐章……”
“停停停!”高阳公主一脸黑线,挪到一旁,双手捧着郎君的脸搬过来冲着自己,四目相对,她啐了一口:“好好说话!今日皇后打发人来召我入宫,谈及兕子意欲出家修
道之事……你怎么看?”
这两日晋阳公主出家修道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房俊自然有所听闻,叹了口气道:“我怎么看不重要,我也没有怎么看,此事与我无关啊。”高阳公主有些不满,伸手掐了郎君胳膊一下,埋怨道:“好狠的心,兕子之所以不愿下嫁还不是因为心里有你?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说什么与你无关,真真是负
心薄幸。”
“这话可不敢胡说!”
房俊叫起撞天屈:“从始至终我从未生出一丝觊觎之心,纯粹将兕子当做妹妹一般看待,但凡有一字虚言,宁愿天打五雷轰……”话音未落,嘴巴已经被高阳堵住,嗔道:“你才胡说,平白无故的起什么毒誓啊?呸呸呸!可你虽然并未有龌蹉之心,但这些多年对兕子之宠溺总不会是假的
吧?小时候也就罢了,现在豆蔻少女情窦初开,身边有你这样一个允文允武、才华横溢且对她关怀备至的男人,怎能不芳心暗许呢?所以说,终究还是你不对。”
房俊无语:“太优秀了也是我的错?”“哎,”高阳叹口气,一脸愁容:“你没错,她也没错,错就错在造化弄人。可事已至此,总不能眼看着兕子当真出家修道吧?女子就是要嫁人生子、相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