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拿过裴厉的茶盏回身,连碗带盖,走向胡来。
胡来跪在地中央一丝悔改的意思也没有:“姐,你要帮……”
“啪——”周敞恨恶到了极点,一茶盏砸在胡来脑袋上。
“咔嚓……”
“啊……”
周敞冷眼俯视,多少可惜。
可惜胡婉眼神不济,手上失准,拍在了胡来左边的招风耳上。
茶盏碎了一地,胡来应声倒地,灌了一耳朵茶。
裴厉惊身而起:“夫人……”
胡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发作。
他从小到大,还没谁敢对他这样动过手,即便是父母没有,胡婉更不能。
周敞心中恨意难消,又朝胡来踢上一脚,但面上反而朝胡来使个眼色,假意道:“畜生,瞧你惹下多大祸,让大人如此为难。”
胡来自诩聪明,一秒领会出“苦肉计”,连滚带爬扑到裴厉脚边,失声干嚎:“姐夫,不,大人啊,大人,是我不对,是我不好,这次的事儿是我不小心,但求姐夫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从今往后一定安分守己。”
听胡来的话茬,裴厉今日在刑部应该是已经处置过胡来。
胡来是不满意,才来又求肯姐姐。
周敞悠悠转身,歉然一笑对上裴厉:“大人,刚才是妾身失礼了,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对于胡来的态度,裴厉向来也不放在心上,更不相信他能真心悔过。
只是周敞刚才所为,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平日胡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只有温顺柔弱,在娘家的事情上也只有低声下气的恳求,从没有如今日这般深明大义过。
“夫人,请坐。”裴厉不禁捋着胡须,态度和缓不少,刚才的怒气似也随着一茶盏下去,消了大半。
“大人啊,大人,看在姐姐的份上,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胡来是擅于抓住一切机会的,眼见裴厉对胡婉态度软下来,就要顺着往上爬。
裴厉却不买账,一脚将胡来囫囵开去:“你不必想了,这次是一定要将你罢黜出去,不能再留在刑部。至于那女子……,赔银子是少不了的,家属不追究你个逼死良民,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说完,决然站起身来,竟不想再多理会,要进去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