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在遇见她之前，她不曾作过梦。
作梦，对於总在生活边缘挣扎的她，或许是太奢侈的一件事了？
步入秋天的十月还留着盛夏的余劲，瑀芊在炙热刺眼的yAn光下抬眼，她眨着眼睛看向司令台。
站在升旗队伍里的她，从大概的方位辨别出凝薇站在司令台上的位置，刺眼的yAn光眨进了她的视线，纵使伸出手遮掩了yAn光，她所能看见的凝薇凝薇也只是一个白衣黑裙的模糊余影。
但她依然因为看凝薇上台领奖而露出了笑容。
──凝薇不是第一次拿奖了，这次自然也不是最後一次。
凝薇的父亲捐给学校不少钱，加上凝薇从上学期开始成绩就变得很好，所以凝薇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学校颁奖典礼上的常客，要不是颁发全年级前三名的奖状、要不就是颁发给凝薇父亲又捐了多少钱的感谢状。
瑀芊眨着眼看着司令台上的凝薇，她因为看着这样的凝薇而心满意足。
她知道凝薇不喜欢上台领奖，但瑀芊开心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这几个学期的凝薇念书有多努力。
扣除那些不重要的感谢状，在瑀芊看来，此刻站在台上领到第一次段考全年级前三名奖状的凝薇，领到的是她应该领到的荣耀。
──虽然很多人可能不这麽以为就是了。
「又是沐凝薇，很烦欸，就是靠她们家里有钱不是吗？她爸一定请了不少家教老师帮她补习。」
「我们学校是名校，很多考题都是从题库出的，那些家教老师肯定很会抓题，那她只需要背一背就好了啊。」
「这种颁奖真的很没意义欸，这次的第一名家里也是很有钱，如果要颁这种奖，g嘛不乾脆b谁家的钱b较多就好啦？」
升旗结束时，瑀芊默默跟着解散了队伍的同学走回教室，只是她尽管一路沉默，那些针对凝薇而来的流言蜚语仍恣意妄为的传进她的耳里。
听着这些话，瑀芊抿紧了唇，她曾经想为凝薇反驳过，但却被担任康乐GU长的邵维琳给阻止了。
不需要跟他们起争执啦，这样凝薇会更尴尬的耶？那天，一样是个颁奖典礼结束後的早晨，邵维琳拉住她的时候这样对她说。而且他们其实不是针对凝薇，只是针对凝薇家里的钞票？那换作是谁她们都会这样讲的啊…何况她们看到凝薇就会换张脸了，你又不用担心凝薇会知道她们怎麽说她的？
那时的瑀芊听着她说，终究是停下了脚步。
邵维琳没说错，这件事情，他们从来攻击的都不是凝薇，而是凝薇家的环境。
只是瑀芊免不了生气的是，这些人知道的太少了，如果他们跟凝薇身处在同样的家庭环境，除了钞票以外便没有其他，她们还会说一样的话吗？
「瑀芊？你最近打工是不是太累了？怎麽老是发呆？」放学後，在学校附近的麦当劳里，凝薇用指尖轻戳瑀芊的脸颊。
被凝薇这麽一提醒，瑀芊才注意到她又不自觉想这件事想出了神，她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被你一说，我才注意到我最近好像常常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