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顾南夕就看见君子书斋的门口排着一条长队,大多数是小厮管家,很少有贵女亲临。
“阿娘,不如我们去旁边茶楼上坐一坐?叫小厮去排队?”苏云烟不懂那话本子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不想让阿娘挨冻受累。
“行。”顾南夕自己是不在乎这些的,但家中还有个苏云烟,总不好害她名声不好听。
福全茶楼借着独有的那一份消息灵便优势,隐居京都茶楼之首,客似云来。
包房已经全被定了出去,只剩大厅的位置。
苏云烟踮起脚尖眺望,没寻到有空座,却发现一些熟悉的身影:“阿娘,那是大哥,三哥,七哥,十哥!”
顾南夕顺着苏云烟的视线望过去,大厅靠窗的一排茶桌处,围坐着一圈圈少年郎。
少年郎们分成两拨,隔着一张茶桌,泾渭分明。
两边打头的正是苏玄明和李少言,瞧那一个个鼓气囊塞的,不像是在友好交流。
周围的茶客们虽然在举杯喝茶,但那眼神全都往少年郎们身上瞟。
“云烟,咱们悄悄过去,莫要惊动他们。”顾南夕很好奇,这群小兔崽子,难不成没长记性?
还有那李少言,莫不是鞭子挨得还不够?
“苏玄明,听说你这段时日,在四处找私学?可有私学肯收你?”吴法天一条腿搭在凳子上,眼神不怀好意。
吴法天身后的小厮,像是个捧哏:“少爷,人家苏郎君有骨气得很,主动从松山书院退学呢。咦?他为什么不去太学?是不想去,还是考不上啊?”
吴法天横一眼小厮,阴阳怪气道:“莫要胡说,小心苏郎君哭着回去找阿娘!咱们可比不得他,有那么能耐的娘亲。”
李明德闻言,眉毛竖立:“吴法天,休得对我干娘不敬!”
吴法天一见是李明德,就像是被踩尾巴的猫,刷一下,站起来,怒斥道:“你个狗腿子,惯会见风转舵!你真当一杯茶恩释前怨,你就是那讲义气的大侠了?有本事,你陪着苏玄明退学呀!一直赖在松山书院作甚?”
李明德额间青筋直冒,怒火中烧:“你当我稀得上松山书院?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我李明德今日……”
“三弟!”苏玄明拦住李明德,冲他摇摇头,见李明德忍了下来,这才转头看向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李少言。
“李少言,我成绩不好,考不上太学,我认!但那些私学不肯收我,是不是你搞得鬼?”
李少言转着手里的茶杯,语气淡漠:“扣一次屎盆子还不够,还想扣第二次?我李少言何德何能,能让全京都的私学都不收你?”
李少言作恍然大悟状:“兴许,英雄所见略同?都觉着你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毕竟,连商女都另投他人怀抱了。”
苏玄明的手指攥成拳头,缓缓地缩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