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坐在庙门前的大树下,随口拉拉家常,聊得很是投机。马重僖也是矿工出身,和袁时中他们共同语言很多。但是说起要请袁时中入伙,气氛就不那么和谐了。

    “诸位头领杀贪官,除恶霸,袁某是佩服的。不过这大名府地界有卢公治理数年,虽不能说就没有贪官污吏了,但毕竟民生还算安稳,就不劳头领们费心了。”袁时中话说得客气,意思却很明显:滑县不欢迎你们,赶紧离开。

    王瑾笑道:“我不想与卢公为敌,可卢公要与我为敌啊。闯王和闯将正在北边打左良玉和邓玘,我若是撤出滑县,天雄军难免抄他们的后路。”袁时中叹了口气,直南豫北一带的百姓皆以左良玉、邓玘为公敌,可卢象升却得保护他们,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叙谈一番之后,王瑾告辞,临走前安排人送一批粮食过来。袁时中也不推辞,目前滑县失业矿工众多,加上家属有几千人,官府虽有救济,但是非常微薄,只能勉强让人凑合不饿死。饥而求食是人之本性,也不必在这会儿矫情。

    王瑾等人出了村子,马重僖叹道:“此人倒是个人才,不能招来真是可惜了。”王瑾说:“我是王伯当,他是秦叔宝,不是一路人,勉强不来。滑县老百姓虽穷,日子却还过得下去,让他们造反自然没那么容易。”

    王瑾叹了口气:“勉强不来,勉强不来。袁时中说的对,我们确实该走了。深之兄,让人给兴世王送个信,他再管教不好他兄弟,我就替他管教了。”

    破庙之中,袁时中正在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碗稀得能当镜子用的冷粥出神。

    刘玉尺走上前来:“大哥?”袁时中这才回过神来:“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带大家找一条出路。如今内忧外患,山河将倾,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机。各家反王之中多有英雄豪杰,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走他们这条路。我们是岳爷爷的同乡,当效法先贤,抗金报国,驱逐鞑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