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话痨罕见地沉默了,面色各异地盯着我看,我从容地夹着菜吃进嘴里,却觉得没什么滋味。
“……沈哥,我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孟可然斟酌着开口,“我是觉得,唉你来说——”
她怼了下林业,林业一愣:“操,我说啥啊,别推给我呀。”
“完蛋!”孟可然大怒,回头又看向我,眼神中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沈哥,我是想说——”
“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对他而言可能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玩而已,他甚至未必付出多少真心。”
“我陷得太深,为他一个约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到时候他甩开我怎么办?”
“想说这些是不是?”我笑着看着他俩,胸腔内部兀自震颤。
林业呆滞地望向我,眼神迷茫似乎在分辨我说的话,孟可然很慢地点了点头后迅速地摇头,最后又点点头。
“我都想过的,”我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不过我其实也没有答案。”
“但我觉得吧,我这辈子本来也就这样了,但他给了我一个念想,你说飞蛾扑火也好,不自量力也罢,我都认,也这么一路坚持到了现在,有时候想想,都快把自己感动了。”
心里的话涌到嘴边往外冒,憋得发疼,还是没忍住:
“我不能保证他说的做的都是真的,但我能做的就是相信,也只有这个,不然你让我怎么办呢?”我声音低下来,自嘲地笑了,“老天爷总要允许我做个梦吧?”
舌头在牙尖处磕了磕,我借着痛意挫了挫感性神经,等待着理智慢慢回归。
半晌,孟可然拿起酒杯凑过来碰了下我的杯子:“允许的。”
“你是老天爷?”林业跟着凑过来,不忘嘴贱一句。
孟可然没搭理他,杯子没拿走,挤了半天没说出来话,最后“操”了一声,仰头干了。
“她是说,都在酒里了。”林业替她回答,说着也仰头喝了。
我叹了口气,抬起手也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淌过喉咙入腹,在胸腔处慢慢堆积起灼烧感,压都压不住。
临到最后我始终收着劲,尽可能地保持着清醒,看着他俩醉得又哭又笑,强行制止他俩继续喝酒无效,遂放弃了。
我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一晃也挺晚了,于是起身结了账,等回来瞧见瘫在一块安详闭眼的两人,不觉有些头疼。
“醒醒。”我踢了下林业。
“唉。”他很慢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