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人家的炊烟袅袅升起和云雾混为一处,在余光里不断向后移动,指尖触碰到的温度又有了冷却的趋势,我反握住他,搓了搓他的手背。
他笑着往我这里靠过来,跟我差不多高的个子就这样歪在了我身上,围巾堆在他脸颊旁,蹭得我心尖痒。
“你脸红了。”他指出。
“冻得。”我脸红心跳地反驳。
“那围巾还给你?”他的热气传递过来。
“不要。”我强硬地拒绝,挺起右肩让他躺得更平一点。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抬起身后笑得愈发开怀,揣在兜里的手悄无声息中与我交缠,十指相扣。
当时的心跳声被漫长的岁月淹没,我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我到底为何如此执着于他掌心的温度,因为从他试探我的那刻起,他直白的热烈是对我欲望的诉诸,身体在相互触碰中沦为情欲的囚徒,连同所有的细腻都沦为高潮的附赠品。
可此刻光明白日,彼此清醒理智,眼下无关欲求,似乎只剩下了喜欢二字。他传递给我喜欢的讯号,却令我无可救药的,在这个寒冬时分,品出了压在心底的爱意。
林业和孟可然的背影渐趋远去,在一个路口转弯不见踪迹,因为识得路,我俩走得很慢,慢到等我俩走到她家门口,只剩下林业背对着我们等人。
“到啦,”他听到脚步声,回头冲我俩挑眉,“她刚进屋,马上就出来。”
我点点头,等了会儿还没见人影就站在院门外往里面看了一眼,院子收拾得很干净,红色的装饰覆盖了大部分所见,隐约听得屋里传来推杯换盏的声响,大概是孟可然家里人还没吃完饭。
正要移开视线,只见酱缸旁边的地上有一团物体动了动,竟是一个蹲着的人抬起头来。
“沈正?”孟洋河清了清嗓子,拄着地站起身子,大概是蹲得时间长了,身体不稳地歪了一下。
“谁?”林业听到动静立刻往我这里移动,顺着视线看到孟洋河不由得张大了嘴:“操,同桌你怎么在……”大概是想到上午孟可然的话,说到一半止住了。
孟洋河皱皱眉,沉默地往我这里一步步走来,他衣衫单薄脸色又苍白,看样子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我盯着他有些窘迫的模样,总觉有种萦绕不散的熟悉感。这熟悉感来源自身,如同镜子般反射到我这里,令我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江赝歪歪脑袋凑过来,视线落在孟洋河身上。
“他是孟洋河,我俩都在八七打工,”我顿了顿,又对孟洋河道,“这是江赝。”
两人互相点头算是打了个照面,江赝面色如常看不出情绪,孟洋河神色僵硬得厉害,看向我:“你怎么来这了?”
“等孟可然,她回来送个东西,”我瞧着他走近后更显冻僵的脸,试图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怎么不进去,大冷天蹲那儿陪酱缸唠嗑呢?”
可他只是很疲惫地摇摇头,声音透着冷:“等我爸,他吃完我们就走了。”
“……”我沉默地抿上嘴,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总觉得不好干涉别人的行为。
林业罕见识趣地没有出声,直到瞥见孟可然出来后像看见救星一样向她招手,“哎,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