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叶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四周弥漫着黑气,是邪祟快要消散的迹象。魈呼吸微弱,腰间的面具已经被血水浸透,身上的白衣被划破数刀,透着深浅交错的伤口,有些已经被雨水泡的微微发白,渗着黑血。和璞鸢竖立在身旁,是想借用和璞鸢起身站稳……最终还是倒下了。
他抱着魈赶回望舒客栈,雨水带走了魈的体温,让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冰凉。这时候多希望他自己的神之眼是火元素,至少还可以带给魈一点温暖。
再一次加快脚步,就快到了。见多识广的旅行者,往生堂的钟离先生,还有不卜庐的白术先生,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被幕府通缉在稻妻四处流亡时,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他阻止友人赶赴御前决斗,这颗熄灭的神之眼,现在是否应该仍旧闪烁着光芒。可他明白,面对无想的一刀是友人毕生的追求,那就是友人想要见证的光芒。
但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会梦到神罚之后断刀落地的声响,梦醒后握着暗淡的神之眼久久难眠。
万叶看着身边重伤昏迷的魈,伸手轻轻揉开魈皱起的眉头,即使深度昏迷意识不清,业障仍没有放过他。
瞥见魈腕上的绿色神之眼,万叶用手帕仔细擦拭着上面的血污,他想让这枚神之眼一直亮着,他想拦下魈除魔的道路,他想让魈一直在他身边。
稻妻人对永恒还真是有着天然的追求。
于是他给金鹏带上了镣铐,折断了他的翅膀,锁上了鸟笼,金鹏从一开始的挣扎到现在的麻木,已经无法飞离笼子,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不安呢。
魈倚在床头,眼神放空望着窗外——远处的璃月特有的山脉,一年四季都镀着层温暖的金色,近处只有零星几个枝桠,偶尔会有小团雀站在上面叽叽喳喳。魈眼见窗边这树枝葱郁,开花,结果,到如今只剩最后一片枯叶挂着,只要风轻轻一吹,就落了。
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他知道是万叶进来了。柔软的床榻微微下陷,接着魈感觉身上一沉,万叶抱住了他,蹭了蹭,但魈还是偏头凝视着窗外,神色木然,没有回应也没有躲闪。
万叶环着魈的腰,有些心疼,仙人虽辟谷无需用人间吃食补充体力,但如今贴着的胸膛,与先前相比显得十分瘦弱,他直起身子把头埋在魈的颈窝,清心淡淡的苦涩盈满鼻腔,熟悉的味道令他安心。歪过头亲了亲仙人柔软的耳垂,如愿地看到了白皙的耳垂渐渐变粉。
但魈还是没有反应。
他有些不甘心,跪坐在一旁,双手撑在魈身侧,含住了魈的喉结,牙齿轻轻撕咬留下浅浅的牙印。敏感脆弱位置被万叶舔弄着,魈自然也不会完全无动于衷,喉结滚动,发出了短促且小声的呜咽。
但也仅此而已,魈还是不愿意看着他,不够,这远远不够。
万叶有些恼怒,捏着魈的脸想吻他,想要那张冷淡的脸变成意乱情迷的样子,想要仙人清冷的嗓音低哑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想要那双冰冷的竖瞳只看着他一个人。
魈被迫与万叶对视,看到了万叶温柔表象下暗藏的疯狂。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万叶含住他的下唇来回舔舐,见魈没有抗拒,便再一次得寸进尺,环住魈的脖颈,让他更靠近自己,跨坐在他身上,撬开紧闭的口腔,灵活的舌头掠夺着仙人的每一处甜美。
魈仿佛是个没有生气的布偶娃娃,只任凭万叶胡作非为,不抗拒,也不回应。
直到魈有些受不住发出猫儿一般的呻吟,很小,但是万叶听到了,满足地拉开了距离,笑着似是与魈抱怨,
“真是不用心,魈上仙这么多次都没有学会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