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某种对未知的恐惧,姜玄扯了一个僵硬的笑容,“陛下当真乃神人啊!”神鬼莫测的手段,离奇的思想和诡谲的手段,简直让人后背发麻,和这种人作对,真的会赢吗?
钟相玉一只手覆在姜玄扣得死紧的拳头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柔情,“神人也是我们大周的天子嘛,有此天子,我大周定能平扫天下,让八方称臣。”
是啊,再诡谲也是个大周人,会流血会伤病,总有战胜希望的,姜玄放松了神色,嘴角笑意也真心了许多,“不如怀瑾留下来吃顿便饭,也当是庆祝新年了。”
钟相玉欣然答应,随后便像普通宾客一般饮酒作乐,两人一直喝到酩酊大醉才分开。
夜深,紧闭双眼,看似熟睡的姜玄摸索出了白天海东青身上的那个纸片,纸片上无字,不过用手摸上去便能感受到一道道的凸起,他在漆黑的环境里平稳呼吸,指腹细细感受纸条上带来的信息。
这是秦镇安带来的纸条,只刻了八个字。
“来京庆生,谷阳巷见。”
这是说两个月后的姜成生日,届时大多臣子纷纷来京庆生,秦镇安借口匈奴骚扰频繁,战事繁忙,已经两年没亲自来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亲自前来,姜玄一边想着,一边将纸片塞入口中吞下。
也不怪他们如此小心,三年前姜成刚登基,风头正盛,到处立威夯实根基,太傅只因为在家中和妻子抱怨了一句姜成手段过于强硬,不如姜煜温和,不知怎地让姜成知道了,不仅剥了他官职,还当众读出他近期做过的一件件私密事情。
到今天姜玄还记得他漫不经心地说出老太傅近期的行程,和谁交谈过,和谁吃过酒,甚至床帷中的不雅秘事都一一举出,如此私密的事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被全面掌握的恐惧让他冷汗淋淋,皇位上时不时飘过来的阴冷视线冻得他后颈发麻,几乎让他觉得思想也被看透了,幸好当时他处于失去至亲的巨痛之中,整日茫茫然,还未对反抗计划做出实践行动,并未让姜成揪到小辫子,不过他怎能知道如此清楚呢?莫不是使用了什么神鬼手段,就像是那几个莫名暴毙的皇子一样,事事充满了让姜玄惶恐不安的色彩。
跪趴在地上的老太傅如同被抽出了名为尊严的脊骨的狗,他教过无数学生,教过皇子,太子,一辈子令人尊重,本该衣锦还乡,安然度日,却在最后任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露私事,一件私事被披露,他便如同被狠抽了一巴掌般脸皮颤抖,脸庞红涨到发紫,头恨不得埋到胸膛里去,等姜成说完,便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向他乞骸骨,得到姜成允许后便顾不得收拾体面,顶着歪歪斜斜的乌纱帽,夹着尾巴似地逃出宫门,连夜回了乡下。
这件事给众位大臣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他们不知道姜成怎么做到的,只知道这番杀鸡儆猴之下,更要兢兢业业,屏气凝神,切莫放纵引来灾祸。
姜玄,钟相玉与秦镇安在这种头顶数把摇摇欲坠刀刃的氛围下,以一种无言的默契暗暗联络彼此,他们都知道,一旦某一环出了纰漏,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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