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17
汪睿泽的这栋房产着实算得上阔绰,标准的古罗马时期内庭式与围柱式院相结合的住宅,券柱式造型的庭院,庭院的中央,还有一个小型的青铜雕塑喷水池,雪天掩埋了一半,露出一个头。
范逸文坐在沙发上,眉头拧巴在一起,灰色针织衫毛衣露出他一截瓷白纤细的脖颈,看得出紧绷的经络,耳垂处被冻得发红。
面前是一杯热气扑腾的拿铁咖啡,散发着浓郁清香,他伸手去握住镶嵌着碎花的黑颈杯身,余光瞥向屋外……
屋内门外驻扎着五六个人高马大的黑制服,腰间鼓充,携带枪支,围守着这宅府,虽然没有穿那种衣服,但是范逸文一眼就认出独属于卫戍部队的气息。
滥用职权到这种地步…
肃穆威迫的架势让气氛凝成了一条线般紧绷。
对面的男人横靠着沙发,手套间残缺的四指支撑着头,他五官硬朗却阴鸷,眼睑下至几分乌青,脸侧的疤痕狰狞有辨识度。
他哽着气,一声不吭地瞪着对方。
汪睿泽的府邸里,傅参义显然等候多时,他适才一进门就看见了他,这让范逸文生理不适。
“临时邀请,多有唐突。”一旁落坐的汪睿泽倒是文质彬彬,颇为贴心地递给他一包糖:“你觉得苦可以加点。”
傅参义见状,皱了皱眉,语气竟饱含隐晦地说教:
“汪公子,速战速决,席琛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要抓紧些。”
范逸文面无表情,心沉至谷底,升起的是隐忍不发的憎恨,捏在掌心的指尖盖陷入肉中。
纵然他有再多感受,也无济于事。
因为他肩无权柄。
墙壁上悬挂着的百骏图,以及走廊上大大小小的画作,有几副画竟这般眼熟,他长舒一口气,强迫自己看起来无虞,嘴角微启,恶意满满:
“傅局长,原来你不单是席琛的狗…这是因为…能者多劳吗…?”
傅参义面对一个床榻上随时能亵玩的小玩意并不是很在意,但席琛豢养的金丝雀对他口出不逊,这感觉倒让他觉得有意思。
他知道傅浅那天在会所把很多事都跟范逸文说了,心里清楚这金丝雀估计恨不得啄死他。
他不觉得冒犯,反而浮起一种诡异的新潮,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正要开口。
“他当然不是。”
他还未说话,一声讥诮,惹得众人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