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不知道青年为什么会笑,但对方的笑意似乎有种魔力,让他不自觉有种放松了脑内的模拟神经,程序端点传递出舒服的信号。
李雾看着倒在地上的那根木梁,询问对方能不能和他一起帮忙把房梁暂时接回原处。
“你个头这么大,一定没问题。”他柔柔地笑笑。
K几乎没经考虑地站起来想要动作,但又无端地警惕起来。
“他一定是在规训我。”他默默地想到这里,又缓缓坐下了,片刻后,说出一个坚决的“不”字。
“我绝不听从任何人类的指令,”机甲眼中的蓝光更幽冷了几分,淡漠道,“你休想训诫我。”
“啊?”李雾眨眨眼睛,并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仅这样,”K想到方才由青年主导的那场性事,担忧自己会被无意识规训,于是严厉地警告道,“我也不接受区区一个人类拿我来进行交配练习的行为。”
他滔滔不绝地向对方抗议自己程序端点的异常问题,由于所说的术语太过陌生,李雾同样没听明白。
“所以,”他强调道,“你以后也不准再用你那窄小黏腻的生殖冗道来套弄我的手指。”
“我感受得到,全部。”
最后这两句李雾听懂了。
“啊……啊呀……这、这……”青年的脸颊唰地红了,害臊得站起身来,攥紧双手,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最后背过身去,不自然地转移话题,嗫嚅道:“我、我说接房梁的事呢……你怎么突然就……不愿意帮忙就算啦,我自己也可以弄好的……”
他一边说,一边到门口去抱那横梁。就在这时,失去房梁的缺口处又掉下一块部件,俨然往他头上砸去!李雾抬头惊见那零件径直垂落下来,惊骇地闭上眼睛。
头顶传来“噼啪”的一声巨响,再睁眼时,自己竟是安然无恙——原来那部件早已被K发出的电光瞬时击碎,散成碎木溅开了。
李雾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对方又救了自己,心头漫上窃窃的欢喜。他正要道谢,却听机甲先开了口:
“不用感谢我,”K说道,“这是我之前做下的承诺。”他说尽管自己在做出要保护对方的承诺时也处于程序端点不太受控的状态,但承诺既然已经做出,他就会遵守。
“毕竟我不能让母星因为我不守信用而在各个星系的名誉受损。”K一本正经地说完,抬头看了眼房屋上的断口,想着它可能会再次对青年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便站起来走到李雾身边捡起横梁,又伸臂扯过两截床榻边的纱帘,将横梁对准断口,用纱帘缠绕着固定起来。
李雾踮着脚看他动作,满脸的好奇。K弄好这一切后,低头看了眼青年,发现对方正盯着他,满眼冒星星。
“哇,你真的好厉害!”李雾崇拜地夸赞着,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伸出手指戳戳对方坚硬的手背,问他叫什么名字。
K如实地告知了,但李雾并不会拉丁文字的发音,因此任凭K纠正几次,他依旧只能用“刻一”这样近似外文发音的谐音做出尽量贴近的称呼。
于是不想再耗费精力的机甲最后放弃了这种徒劳无功的发音纠正,被迫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号。
“你这愚蠢的、浅薄的人类。”他沉闷地嘲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