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染摸了摸下巴:“皇帝忍得住,如果没有非常手段,只怕没什么效果。” 韦臻眉心的印痕更深,确实有些难办…… 宫里的左修仪按照之前的信件跟皇帝提了一嘴,结果皇帝沉默了许久,还说苏应常确实可怜,之后还问她有没有喝过带着苦味的银耳羹。 左修仪回信道:“他说可怜,也不知道是真可怜还是惹他可怜。” 这样一来,这中间的意思可就大了。 又说皇帝似乎打算去西南的远山寺祈福,并且不打算封山。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们抓紧这个机会,叫人露露脸。 像古寺这样的地方更是发生点什么故事的好地方。 而左修仪表示她会尽力跟着一起去,来帮他们一把。 当然这些话都说得很含蓄,或是用了密信的法子,不然哪里能躲过出宫的那番探查。 这话传出来,终于让韩青儒他们松了口气,看来中秋🂺📸那日并不是在韩鏊眼中半点波澜也无。/ 韩青儒的意思哪怕不太光彩,也该让苏应常进宫了。 入了冬,没多久就该过年了,还有每年的祭礼,开春的耕礼,这些都是可以由太子代劳的,于是歇了一段时间的朝臣们又把这事提溜出来。 皇后此刻忙得不可开交,对于别院的事虽然知道了,却只能发通脾气,然后勉力压下,韩鏊虽然已经许多年未曾过问,但最初确实很是上心,一丁点可能威胁韩鏊观感的事她都不能冒险。 苏应常虽然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近几日跑安歌坊的次数确实也多了,想来也有些急了。 韦臻将视线又落到那张反扣的纸上,然后又挪开,微微一叹,却不知再叹息什么: “是的呢……该做点什么呢……” 就算是最终没成功,也该做点什么,若任其发展,要十年……二十年……不,她等不起。 韦臻将茶托里的小茶杯翻过来,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其实,只要最后给别人看的时候,是光明正大的,就好了吧……” 在佛寺这样的地方去做这样的勾当,还真是让人有些愧疚呢…… 庚子年冬月十四,宜,祈福。 北方的雪总是这样殷勤地遮盖了大地,捏在手里是沙一样的质感,然后慢慢地化成岩石一样的坚硬,再然后,它消融了。 韦臻张开五指,流动的触感从手心滑到指尖,明明五指已经通红麻木,却又感受到一丝暖意。 呵…… “韩鏊到哪儿了。” 积雪飕飕一抖,枝头上落下一个身影。柒染的声音没带什么温度地响起:“乔装到了山脚了。” 韦臻眉尾一扬,扯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留儿,叫苏应常去院子里跪着,我想她知道该怎么跪。” 如今苏应常已经完全和苏家断开了联系,只是偶尔和现任的那位代理家主见面,任何可能露馅的可能都要斩断,她只是个柔弱女子,顶多习了两年武而已。 而此刻,这位连皇帝都没怎么见过的代理家主苏云正站在苏应常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