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车里油不多了，需要村里自行准备柴油。
成功把车子借到手的村委会干部们都很高兴，他们为村里老人尸体安置的事情跑了都快一天，总算是有要完事的眉目了。
不过缺油而已，偌大一个村难道还凑不出够开几趟的柴油？
“陶田，谢了，这可帮了大忙了！你去忙吧，这车我们今天用完就洗干净还你！”村干部都客气有眼色得很，完全没提想让陶田帮着开车的事儿。
想来也是见陶田手上沾着揉面的粉，在屋里正忙着做饭，他们也就不拿这种丧气事扫他兴了。
车子被借走后，陶田没立即进后屋，站在天井里忍着冻脱下外套挂在墙上，用消杀病毒的酒精喷壶在身上好一阵喷洒，还仔仔细细地洗了手脸，干得差不多了才回屋子。
顾桩流感刚好，体内虽然暂时有抗体存在，但陶田还是怕他体质弱，又会被感染上。
男人身上散发着驱逐不尽的寒意，坐到热炕上好半天才暖回来。
“哥，是谁啊？”顾桩等得着急，见陶田一身寒气地回来，使劲拽着被子往男人身边拖。
陶田顺势同顾桩一起盘腿坐进被子里，简单将村里人来借车的事同顾桩说了一说，一边往盆里倒些热水，继续和起面来。
屋子里暖烘烘的，窗户上结起层层雾花，气氛难得的静谧祥和。
顾桩趴在陶田腿上，看男人揉了会儿面，又拨弄着打开了摆在不远处炕头上的收音机，里面正好放的是欢乐应景的过年音乐。
就着欢庆的乐曲，两人一个揉面包饺子，一个玩收音机等吃饭，各司其职其乐融融，刚才被打断的温馨氛围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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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陶田和顾桩都没想到的是，好意借出去的小货车却引来了无法预测的祸患。
借到车子的村委会很快就收集够了柴油，在死去老人家属的帮助下，将尸首一一搬进货车车厢，运去厂子所在的邻镇。
邻镇的街道上落叶随大风席卷一地，放眼望去瞧不见一个行人，所以当货车开进镇子的时候，响声就引来了许多窝在房子里人的注意。
镇上人人都没有田地，过冬准备的吃食也少，日子过得拮据到不行。
一看见有车进镇，他们还以为是带货物来卖的货贩，个个迫不及待地从屋里跑到大街上，将货车拦了下来。
这可真是一个大乌龙，开车的旮沓村村民与压车的干部好说歹说，甚至还把车厢打开让人看了一眼，这才驱逐开围拥上来的人群。
染上病疫而亡的尸体叫人避之不及，镇上的居民见此一哄而散，生怕逃得慢了会被病毒传染上。
围巾包头的姚春梅也吓得直往巷口的家里跑，然而越跑越觉得那辆货车熟悉，像是在哪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