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哦。”既然上司想听,那赵元只得继续,“就是痕检科有个小职员,好奇这位着名演奏家濒死时创作的乐曲是什么样,就把谱子录入电脑乐谱播放器,却忘记调音量,结果放完后发现一整个科室的人都在哭,吓坏了路过的同事,现在还气氛低迷着呢。”
原来如此,历景桓好像明白了郁秋昨天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他们搞艺术的大多敏感,大概比常人更能共情那种绝望吧。
想到郁秋,历景桓又不禁回忆起今早他那冷漠麻木的状态,考虑是不是应该给他找个心理医生。
“对了历队,还有这三个物证。”赵元没有注意历景桓的走神,自顾自地递给他三张照片。
被打断思绪,历景桓便回归正题,接过来仔细查看到:“……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造型诡异的雕塑出自第二名死者,磁带里录的是第三名死者的歌声?”
赵元还没开始解释,就听到历景桓全部说中了,脑子卡了会壳道:“确实。”
没理会他的反应,历景桓翻到最后一张照片,里面是一套干净的画具,笃定道:“这个是罪犯为郁秋准备的。”
郁秋……历景桓很难想象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赶到,郁秋将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现在的状态也不算好……
历景桓发现自己很难不去想郁秋,他就像那易碎的琉璃,不似高山上的冰雪般拒人千里,却拥有同样的脆弱,总怕不小心离得近了,握得紧了,便会化成一滩水,碎成一捧沙。
正想着,一阵铃声突兀地响起。
赵元震惊地看着自家工作狂魔老大在工作时间掏出私人手机,甚至一脸笑容的点下接听,深感世界魔幻。
然而马上历景桓的表情就变了,他抿紧薄唇,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焦急,一边向电话那边确认着情况,一边往大门方向赶去。
“哎哎历队,等等我。”赵元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却被塞了一堆资料。
“你把这些档案还给各科室,郁秋那边出事了,我去看看。”说罢,身影飞快地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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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
郁秋打开水龙头,将双手伸过去冲洗。他揉搓了两下,便开始盯着清澈的水流发呆,液体冲撞在皮肤上又四溢着划过。明明该令人清爽,却莫名有种粘腻的触感。
郁秋眨了下眼睛,恍然间看到水龙头流出的竟然是暗红色的血液,自己的指缝间夹杂着都是细碎的肉沫。
“啊!”
郁秋吓得将手甩开,狠狠地磕在了洗手台的边缘,但他无暇顾及,只连忙抬起手来回翻看。
干净的。
郁秋又扭头看向洗手池,清澈的水流还在哗哗而下,一切如常。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