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尚举杯干了,“兄长年纪将近而立之年,膝下虽然有一个儿子。广泰你也知道,就因为这个孩子,兄长受了多少闲气。每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兄长难以入眠的时候,觉得愧对祖宗。无法向先祖交代。”
薛尚几杯酒水下肚,平日里这些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话资料,从别人口中被当做笑话说出来。
此刻薛尚自己提及此事,他剑眉紧锁,眼神有隐痛,深藏其中。
广泰起身拜道;“恕小弟直言,兄长何不娶一房妾室,延续薛氏香火。嫂夫人日后添丁,仍旧是嫡子。”
薛尚仰头喝酒,放下杯子苦笑道:“广泰,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处境,连娶一房妾室的权利都没有。”
广泰在地上狠狠地擂了一拳,“节度使大人何苦如此不通情面。嫂夫人为人贤惠,她难道也不答应吗?男人三妻四妾自古有之,到了他们李府这就不能容许?如果嫂夫人自己有出,兄长可以不纳妾。嫂夫人无所出,兄长纳妾天经地义。为什么要看他们脸色?”
广泰自己尚未娶亲,有侍妾。他的亲事,家族很是慎重,想要联姻名门望族,但名门望族从骨子里面对于商贾之家轻视。故而一直拖到现在。
他不能理解薛尚的处境,他一出生就掉在金山上,无法理解薛尚从底层爬起来的感受和艰难。
所以对于节度使的做法他很是看不惯,为薛尚打抱不平。薛府的财力和势力养活别说是一房妾室,就是几房不过是小菜一碟。
广泰嗤笑道:“李大人真是的,自己可以点灯,为什么姑爷就不能放火。他自己不也是几房妾室吗?作为男人,他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不能体谅别人。”
薛尚;“我走到今天,岳父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赏赐给我的。我作什么都要符合他的要求,一旦有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他就会认为我是忘恩负义,是小人,不知道感恩的小人。宁可让我去为别人抚养孩子,也不允许我生养自己的孩子。只因为我要是生养孩子,不是凤娇所出。他们就不允许。”
薛尚一杯酒又干了。广泰陪着,很是同情薛尚。“兄长,小弟自认为兄长是能承事之人,你不必看他们脸色,想要娶一房妾室,那就娶回家好了。不要顾忌他们不就行了。”
薛尚仰头一杯酒水又进肚了。“广泰,兄长心里苦啊。想当年我母亲外出乞讨,冻死在雪地里,那时候我乃年少轻狂,正外出游历求学,想要出人头地,外出求学。这是我一生的隐痛。”
所以他想要功成名就,想要后继有人,这也没毛病,是男人都会这样想,只是因为能力不同,有的可以实现,有的穷其一生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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