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展惊道:“神君,这是?”
“不知何人在法阵中做了手脚,如今阵理紊乱,也不知会将入阵者传送到余氏的哪一段记忆之中。”
事态紧急,岚明怕入阵的何缎没经过事,得知后会心神不稳,一边回答着一边按灭了手中玉笺。
平展大惊:“竟有人妄动余氏的命理阵?从鉴心潭出色,到何缎妹子入阵解开第一道执念,过了一刻也不到,在此期间牛头马面也好,属下同神君也罢,都一直围在鉴心潭与法阵之外,从未见过法阵有异,也不曾见到有可疑之人靠近,更不用说此处没有因果匙和神尊修为的大能,我才刚刚和何妹子说过绝无可能随意修改凡人命理的,怎会突然就......”
“你说何缎问过修改凡人命理的事?同我细细说来。”
平展便将方才二人传音入密之事说了,既然岚明说了细细,他是耿直坦率之人,便事无巨细地将两人有关命理阵的讨论,他对绵音的爱慕,包括何缎对二人声音的夸奖,通通说了出来。
岚明觉得越听越觉得离谱:“她夸你声音好听,还说你和嗓音冠绝天界的绵音十分相配?”
平展瞪着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岚明叹了口气,望着这个除魔多年,因伤来正法司荣养的老将,诚恳道:“这小鱼修为人不真不诚,您为人忠厚老实固然很好,但有时也莫要将他人的客气恭维当得太真了。”
平展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完全听懂。
两人谈话间,阵象显示中的黑雾越来越浓,本来还可依稀辨别出何缎身形的,此刻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罢了,敌暗我明,不可留何缎一人在阵内,待我入阵一探究竟。你便留于阵外,我会想办法让她同你通讯,记住,不可告诉他法阵出现异样之事,她是此次引导余氏的主阵之人,若她心神不稳,不说余氏执念难消,魂魄不稳,就是何缎自己也会修为受损。”
平展一听便急着阻拦:“神君万万不可,若真有神尊修为的大能已在阵中,莫说神君您修为可能不敌,一旦入了余氏记忆幻境,寄身凡人之中,是半点修为也用不得的。还是让属下去请大司命官来主持局面为好。”
岚明道:“大司命官那边我已传讯,但他今日受北天庭三清圣尊清谈之邀,只怕一时未能赶来。”
“那期曜上神呢,今日本就该是他当值的。”
“他似乎被一些私事绊住了,请我来替他一日。罢了,事急从权,这阵法动荡来得又急又凶,此番情形若是我不入阵,一个刚飞升的小鱼修如何承担?不说余氏魂魄不容有伤,就是何缎,方才是我立主让她入阵,须得护她周全。”
平展自来跟着岚明手下做事,对他的命令说一不二,方才是担心他的安危,听他所说的确无可辩驳,当即拱手领命,表示必然听令行事。
岚明点头不再多言,点亮了自己和平展的玉笺,纵身一跃,也入得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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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缎没注意到腰间的玉笺的光泽已暗,对阵法被人动了手脚的事一无所知,她手一碰上那叶芽,眼前便出现余长歌生前回忆。
年迈的女帝君不敌岁月侵蚀,倚着榻上的靠枕,隔着一道珠帘,听一术士吹嘘。
“陛下大喜,贫道新炼化“驻颜”“寿广”两枚丹药,可助吾皇芳颜永驻,延年益寿。”
余长歌有些疲累地一挥手,身边的老黄门亲自接过:“劳烦道长了,陛下的赏赐待会就到您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