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总是这样,说话能噎死你,做出来的事却能暖和死你。
“你不吃吗?”
蒋大郎又是嗯了一声。
感觉快要气炸了,这性子臭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谁能受得了…
“你总是这样表达你的善意吗?”桃儿后背挺直,直视着他问。
男人有一瞬间的错愕,脸色未变,“为什么这么问?”
“你只叫了一碗馄饨,如果现在我说,我不喜欢吃馄饨,你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不识好人心?把你的一片心放脚下踩?”
桃儿只是想举例说明,既然他的善意她要接受,那凭什么他不接受她的善意呢?
“如果要是我满心欢喜的吃下去,你就会觉得开心,觉得你的付出没有错,是不是?”
蒋大郎微眯了下眼,显然已经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同理,在我对你表达善意的时候,比如刚才,我说我来背的时候,你是不是不该拒绝的那么令人伤心?”
“好,那回去你来背。”蒋大郎把竹筐往她的方向一提,哐当放下,里面的小动物们个个东倒西歪的,叽叽一团。
那碗馄饨桃儿全吃了,她要积蓄力量,背上竹筐塌着腰往前走,蒋大郎走在她一侧,抱着肩膀问了一句,“很沉,确定能背吗?”
“能。”女子慷慨激昂的回答。
蒋大郎点点头,兀自快步走了。
去时一个时辰,她基本上连跑带颠的跟着跑,回时花了两个时辰,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进了家门,男人已经换过衣裳在灶房了,见她吃力的进来,难得笑了下,那个笑怎么说呢,很欠揍。
“回来了?”
桃儿应了声,口干舌燥的问,“放哪儿?”
“我来吧。”蒋大郎擦了擦手,把竹筐从她背上解下来,看着她肩膀的布料被磨的掉了色,收敛了笑,眸子晃动,“做的春饼,还有豇豆炒肉末,你去洗洗过来吧。”
她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好累啊,感觉肩膀上背着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上来气,点了点头,疲惫的往西厢走。
进门洗了手,擦擦脸,把鞋脱了,脚后跟都破了皮,往下脱袜子的时候特别费劲儿,疼的她头顶上都冒一层汗,“嘶…”
等脱衣服的时候更加费劲,胳膊都抬不起来,而且感觉肩膀后面好像也勒出血了,伸手摸了摸,怎么也看不见,正弄呢,听见敲门声,“桃儿,我是大舅妈。”
“哎哟,还是大郎去寻我才知道,你这孩子,怎么弄的啊,这后背都出血印子了…”大舅妈心疼的直嘟囔,拿碘酒给她抹,“大郎也是,让你干什么活啊,姑娘家的,就该娇养,哪能背那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