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天功夫,倒像是隔了好些年没见似的。
“瘦了,又瘦了许多!”老夫人看着就心疼起来。
吕庭轩却是留意到了老夫人头顶乌黑浓密的头发,心中欢喜,眼睛闪亮地问:“祖母,您这是白发转青,还是戴了义髻?”
老夫人这才想起兰草之事,沉吟片刻,道:“轩儿,这假髻,原是你屋里的兰草做的。”
“兰草?”吕庭轩备感惊喜。这丫头,还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本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沉沉道:“有件事你还不知道……你走后,兰草闹着要赎身出府。我和你娘拗不过,就让她去了……”
“什么?”吕庭轩瞬间面色铁青。
心里第一个念头竟是:兰草莫不是犯了什么错,被撵了出府去?
“她没有犯什么错儿。”老夫人道,“是萧姨娘提议,将兰草收到你房里。可兰草她……她不太愿意,这才自请出府。”
老夫人边说边觑着孙儿脸色,生怕他动了气。
吕庭轩的脸涨得通红——这原也是他心中所想。可兰草竟然不愿么?
他的心突然痛起来。
一定是萧姨娘言语轻佻,辱没了兰草,歪曲了他的一番心意。那小丫头听了那些糟心的话,心里该有多苦。
她孤女一个,离府以后怎么活?
那日吕庭轩回了自己院儿里,面如玄铁地吩咐丫寰,道:“去!去萧姨娘屋里问话,问问她都跟兰草胡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祈月回来禀道:“回大少爷,萧姨娘说……说她只是好心提了一句,兰草自己就吓得魂不附体,磕头求老夫放她出去……”
吕庭轩这才知道,是兰草这丫头自有主张,宁愿替自己赎身出府,也不愿意跟了他。
而且,放兰草出府,是他出发赶考前就定下来的事。
吕庭轩气得砸了砚台。
祈月吓得扑嗵一声跪在地上,长这么大,谁也没有见过吕庭轩如此大动肝火,正在屋里的四清和落月也吓坏了,跪成一片。
吕庭轩扶着桌角,重重地喘气。
她怎么能这样!
他心悦她,原以为她也是喜欢他的。可作为他的贴身丫寰,这丫头没使手段勾引他,躲他的手段倒是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