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下就热闹起来:大人坐在堂屋里聊天,小辈们大的打扑克,小的打打闹闹,一时之间,屋里鸡飞狗跳。
因为人多,吃饭的时候摆了三桌:大人一桌,于盼盼三姐弟和于荷家的孩子一桌,于大明家的孩子和于桂家的孩子一桌,正好每桌八个人。
饭菜很丰盛,鸡鱼肉都有,是于大志花了不少钱准备的,这丰盛的席面在这乡下就是过年也是很少见的,有了好吃的,人们连边吃边说话的习惯都改了,都专心吃了起来,只有坐在于盼盼对面的大表哥胡玉林,嘴里吃着,那色迷迷的眼睛却盯着于盼盼:象恶狼盯着猎物,令于盼盼恶心不已。
“大表哥,你的眼睛有病?”于盼盼忍无可忍。
“没有,没有,这不看表妹你越来越漂亮了嘛,就多看了一眼。”胡玉林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哼,要再盯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于盼盼恶恶地做了个挖眼睛的手势,这胡玉林是C市南郊有名的混混,但于盼盼一点也不怕他。
“那我就等着表妹来挖。”胡玉林油腔滑调地说,他妈妈不是想要把这个表妹说给他吗,以前他还看不上,黑黑瘦瘦的,象根豆芽菜,没想几个月不见,就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脸也长开了,结合了他舅舅、舅妈的优点,长得蛮漂亮的,还能赚钱,听说治个病就能赚几百块,这样的女人娶回去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是吗?”于盼盼挟了粒花生米扔了过去。
“哎哟。”胡玉林本能地抬起手掌挡住双眼,花生米打了他的手心里,瞬间就变得乌青了,胡玉林握着手恼羞成怒,“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你不是要我来挖眼睛吗?我还没动手呢,只是粒花生米就受不了,真有辱你林哥的名号。”于盼盼似笑非笑,但眼光却象把利剑,看得胡玉林心里发毛。
胡玉林的弟弟妹妹没想到他们的大哥会栽在这个表妹(表姐)身上,惊讶的同时又有点愤怒,他们可是来做客的,于盼盼怎么能欺辱人?于是一齐声讨于盼盼:“于盼盼,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大哥?真是没家教。”
“你们家才没家教呢,哪有那样盯着女孩子看的,只有流氓才那样。”于波发现胡玉林盯着他姐姐看时心里就不舒服了,看到姐姐用花生米打了胡玉林,心里叫了声好。
“就是,胡玉林就是个小流氓。”于涛也不甘示弱。
“怎么了,怎么了?”这边的争吵惊动了那边的大人,于大志和于荷走了过来。
“大表哥盯着姐姐看,姐姐用花生米打了他的手。”于波解释说。
“这没什么,盼盼,你表哥又不是外人,他喜欢你才看你,玉林,一粒花米而已,说明盼盼洁身自好,是个好孩子。”于荷和稀泥道,又向胡玉林眨了眨眼就拉着于大志回主桌了。
对于于荷的反应于盼盼很是不解:于荷是个护犊子的,平时无理都要搅三分,今天怎么就这么轻飘飘地过去了?也许她没想到那粒花生米的威力吧,于盼盼又想道。
其实于荷没想到那粒花生米的威力是一方面,另外就是她对于盼盼产生了想法,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恼了于盼盼:上次来喝于磊喜酒时听说于盼盼去给某团长治病去了,后来又听刘水玉说她给人治病得了不少诊费,可能有几百块,杨冬梅还特意到于家坪来索要,又有在帝都的师父时不时地寄包裹过来,所以在于荷心里,于盼盼成了个大财主,现在她就想把这个财主娶回家,把她捏在手里,那样她家的日子就好过了。以前跟胡玉林说的时候他还不愿意,说于盼盼长得象根豆芽菜,看今天胡玉林的反应,他应该是看上她了,不会反对这桩婚事了,这样,这婚事就成功了一大半了,只要找个机会跟于大志说一声就成,她弟弟应该不会驳她的面子;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更不会追究谁的责任了。
吃过午饭,大家就拿着祭品去上坟,于盼盼三姐弟走在一起,只是没走多远,王小华和于倍就凑了过来,而胡玉林几姊妹则跟在他们后面,胡玉林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后脑勺。
“盼盼,你真的治好了那个团长的腿?”王小华怀疑杨冬梅吹牛,说什么军医院的医生都治不好的腿,她家于盼盼能治好。
“当然,陆大哥都能走路了。”于涛自豪地说。
“那一定得了不少钱吧。”王小华脸上堆满了笑容。
“不多也不少,够我吃黑市粮吃到明年生队分粮食。”于盼盼似笑非笑地看她,她这个大堂嫂可是个厉害角色,刚结婚就把于磊捏在手里,她指东于磊不敢打西,连他妈的话都不听了,这不,听说他们过完年就要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