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谢沣的状态越来越不对,战到几乎提不起枪,林勰便单手持刀,扶着他杀,二人踉跄在一处,艰难挥兵,鲜血满身。
颓势如山之将倾,没过几久,亲兵尽数被歼,林勰遭生擒。
谢沣全身是血,貌如修罗,正对着城墙上祖母的方向,以枪触地,缓缓地跪了下去……
紧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箭矢同时刺穿了他的身体。
想到这里,郑从拙全身一抖。
谢沣见状,俯首关切问了一句。
郑从拙艰难扯出个笑,忆起他踏破草鞋从郓州赶到凉州的艰难,只为赶在效忠贺峤之前投诚谢沣,多少做些挽回,便抛了袖中酒杯,反换了个碗来,“将军,从拙敬你。”
言罢仰脖,将一大碗烈酒狠狠咽下。
谢沣眸色深了深,觉得郑先生今日有些怪异,却无处去究,只也跟着浮了一大白。
郑先生称醉离席没多久,寻月棠便端着主食上了堂。
此时,大家酒意都上了头,场面甚至有些混乱,一路行来能感觉到不少探寻的目光,瞧得她浑身不自在,正准备放下食案便走。
可偏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正转身,她便被个与谢三哥同桌的将军拦住了。
寻月棠不欲与醉汉争长短,施了个礼便想绕路,挪了一步又被人拦住。
谢沣在上位,握拳咳了一声,示意张冲不可无礼。
但张冲此时,又哪儿能领会这个?仍是没让路。
还是林勰懒洋洋开口,“张兄,你这般作为,怕要吓着人家姑娘了。”
张冲稍稍醒神,方才让开,他方才已在席间打听清楚了寻月棠的身世,知她是孤女,如今未婚配,现下仔细看来,发觉此女着实出落得标致。
想他张冲也曾称霸一山,向来以从未强抢过良家女为傲,现在看来那是不曾有人入他眼罢了。
如今见着眼前这位,可不就挪不动步了么?
他面向谢沣单膝而跪,右手握拳至前胸,行了个军中大礼,“将军,方才您问属下要什么奖赏。属下现在想到了,就要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