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挨了一巴掌之后,鹤鸣终于老实起来,手指在那木盒上轻轻叩打,道:“母亲给雨歇物色了几个男子,都是京中的,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都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明日我准备将画像拿给她看一看,你要不要过去?”
“我就不过去了,她本就不太喜欢我,这知道咱俩定了亲的事儿都快吃了我了,挑夫婿我还去,怕不是得把她气死。”林一一低着头小口小口啜着杯中的茶。
鹤鸣捏起一块薄荷糕塞进她的嘴里:“你就不怕她把我给吃了?”
嚼了两口,咽下去道:“凭她的本事还不能把你生吞活剥了,如果真的把你吃了,那也是你心甘情愿的,我有什么好说的?”
鹤鸣捂着胸口,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呵,好一个无情的女人!枉费我如此爱你。”
“可怜呀,谁让你摊上这样一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女子呢!那个雨歇出嫁那天记得请我去喝酒啊,鹤老板。”
“我怕就怕,她不愿意嫁。毕竟当年我也确实答应了她的父亲,不让她受人欺侮。她如果不加不愿意嫁,我也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
林一一将手中的粗陶浅杯转了又转,抬起头望着他,眼中满是失望道:“鹤鸣,如果她不嫁呢?让我猜猜看,你大概会由着她在德聚楼继续帮你掌管家业,或者是把她纳她当妾,不对就委屈了你救命恩人的女儿,所以深明大义的你应该会干脆退了和我的亲事,直接将她迎进鹤家的大门。”
桌子一旁的人憋红了耳朵,忙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轻轻拂开。
“一一,我从来没那样想过。”
“因为你始终在回避,我想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娶了救命恩人女儿这种事情,你鹤鸣也是做得出来的,当然,现在也为时不晚。”
“你有些无理取闹了。”鹤鸣的脸色明显阴了下去。不是因为被林一一误会,而是他真的曾这样想过,他想过会照顾雨歇一辈子,只是那个念头在他第一眼见到林一一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是你。”林一一咬着下唇,眼中噙满眼泪,“罢了,我都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你的观念。他父亲为你死了,你便要管她一辈子?”
从石凳上站起来,退到廊下,隔着几棵新开的月季,憋足了气道:“应该,可是你若管了她,便没有理由来管我,我林一一不屑如此。何况今日你还未将画像送到她面前,便已经开始为她寻找后路,你是觉得除了你,雨歇便再无依靠,我见你未必是真的为雨歇考虑,而是想效仿娥皇女英。可你想错了,我林一一就是一辈子不嫁,我也不能让我的夫君心里想着旁人!”
见她剑拔弩张的模样,鹤鸣笑出了声:“如此甚好!我这心尖儿上的人儿,终于是学会吃醋了,这罐子醋好,不是那新酿的,而是陈年老醋。”
小菱见二人拌嘴,生怕林一一气坏了,特意泡了杯茶给她顺气。
林一一接过茶水,喝了一大口,道:“你不要给我扯开话题。”
“我早想好了,她若不嫁,我便给她置一处宅子。”
“你还给她置一处宅子?何苦置什么宅子?你直接将她接到你鹤府,就安置在西院,就住我之前住的那间。”
“如此也甚好。”
林一一气的顺手掐了一朵脸前的月季,狠狠的往院子中砸去。
鹤鸣走两步,将那花拾了起来,攥在手中道:“届时,我便搬出来,让我大哥将她认作义妹,养在她的宅子里。让她不愁吃穿,安稳度日。”
“你大哥认她当义妹,她便答应?你以为你大哥是佛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