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京都郊外的小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附近草丛休憩的几只麻雀被惊得四散飞起。
凌萱仿佛不敢相信似的，一遍又一遍将手伸进河里，水是流动的，有些冰凉，照在身上的光线是暖的，直视夕阳仍然会觉得刺目。
一切都是真实的，她回来了。
凌萱含着泪朝都城的方向望去，对着族人聚居的南面，弯下膝盖，磕了一个重重的头。
“师父，这次徒儿一定会好好守护耀族，绝不让族人们死于贼手。”
她声音清亮，宛如夜莺，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猫儿眼本是又灵又媚，此时却浮现了无尽的阴霾。
河水流淌不息，凌萱僵硬地跪在一旁，低着头，仿佛在努力回忆什么。
直到周围的光线变得暗淡，夕阳即将落幕，她终于抬头，看了眼前方山间冒了个头的小破庙，神色复杂。
没想到，她会重新回到这一天，难道是冥冥中，上天给了她一个改变一切的机会？
凌萱定了定心神，起身朝小破庙的方向走去，脚步沉重。
破庙里供奉的泥塑神像面目已经模糊不清，原本慈祥的五官被风化，留下了些凹凸不平的孔洞，显得有几分扭曲和阴森。
夕阳最后的光线透过破烂的窗户投射到屋子的角落，那里是过路行人临时搭建的休憩之处，随意又寒酸。
和前世一样，破庙内，稻草堆成的小床上躺倒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毫无动静，宛如一具死尸。
凌萱双目猛得睁大，拳头紧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死都忘不了这张脸——言珏，天启国少君，害她全族被屠戮殆尽的魔鬼。
前世，她任性逃婚路过此地，偶遇重伤昏迷的言珏，好心救了他一命，因为不想暴露身份被抓回京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悄然离去。
后来，就是这个人，将耀族逼得毫无容身之处。
凌萱拼尽全力逃出城，试图挽救，却没有躲过歹人的毒手。
耀族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的血液有奇效，用做药引，能炼出提升体质，延年益寿的丹药。
在最后的时光里，她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秘室，安静时能听着自己手腕的血液“滴答滴答”流入杯中的声音，痛苦被无限拉长，在彻底疯魔之前，她从看守的嘴里得知，耀族终究还是遭遇了灭顶之灾。
……
破庙内，凌萱摸出怀里的丹药，小手捏得死紧，在前世，她就是用这瓶解毒丹救了言珏。
“嗖”的一声，药瓶被毫不犹豫地扔飞了出去，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