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钦泽却不看她,只一弯腰把手中的坠子在她身前系好,又顺势坐到她身边,揽过她的手轻轻握住,并如寻常夫妻那般凑近了她,说出的话却叫她不寒而栗。
“南二爷送来的这份大礼,朕便收下了。”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于手指的伤疤处莫名停留了几分:“靖国公府荒废许久,只是里头果然尽是些好东西。”
此时的他虽然坐着,却犹如一把锋芒毕现的利剑,尚未出鞘便觉寒意阵阵,叫她心寒不已。
南重锦抿着唇不说话,耳边却又听他突然带着笑:“皇后似乎很惊讶?”
他眉眼弯了弯,眼神里流淌着如暖春一般的温意,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显恣意。
如往常一般,如此一笑,瞬时就融化了身上的寒意迫人。
她却只默默看着,仍不说话。就算他和以前一样笑着,她也能感觉出来毕竟不一样了,他再不是法缘寺那时风流恣意的富贵公子哥了。
“陛下。”她喊,语气有些沉重,“南家愿倾其所有,唯愿到时……”
到时陛下能网开一面,手下留情,留得南家一条生路。
只是她没有说出来,面上的欲言又止说都能看得分明。
或许今日的事太过意料之外,也或许在他面前再无隐藏的可能,南重锦的一切思绪皆暴露于此。
“你倒是南家的好女儿。”
他语气淡漠,叫人分辨不能。
南重锦抿着唇,心头有些无措。
他停了一会,目光瞥及她的额头和脚上,最终又停留在她紧握的双手上:“听说南家对你可不怎么好。”
“那是魏氏。”
南重锦接口,语气不免沉了几分:“魏氏形事如何,与我南家有何干系?”
“你倒是分的清楚。”
他顿了一会,蓦地轻笑几声,又往后一仰身歪在了床上,接着双腿一翘,搭在了床沿,很是没规没矩,也笑得愈发肆意。
“你在紧张?”
他顺着看了她一圈,目光定在她微颤的手上,有些明知故问:“平常也没见你那么怕我,咱们如今可是夫妻……”
他话音拉长,笑意也愈加明显,叫南重锦狠皱了几下眉,心里也骤然一紧,顿时万分警惕地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