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谷红毛蟹是吃俄罗斯的浮游生物长大的,用盐水煮了,肉质鲜嫩肥满,蟹味浓厚。
黑眼镜当然不记得上次吃到这种美味是什么年岁的事,也不重要。
他对面的解雨臣一直沉默着,应该还在思考他说的那些话,等待着他们的那件大事,终于要发生了。
他想他能明白那种心情,期待又如释重负。
这屋子是很常见的和氏风格,他们坐在榻榻米上,以中国人的方式。中间桌子上那些蟹只有他在吃。
他熟练又精巧地把蟹膏扒出来,放到对面解雨臣的餐盘里:“解老板,这趟辛苦了,多吃点。”
对面还是沉默着,也没有动那些东西,过了半晌,解雨臣问他:“要喝酒么?”
解雨臣基本上不喝酒,他想这话的意思应该是问他要不要单独喝点。
“日本烧酒?不爱喝。”黑眼镜摇摇头,似乎又想到那宅子里数瓶发臭的酒。
“我陪你喝。”解雨臣看着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黑眼镜却笑了:“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酒这个东西,有时候是良药,他曾见过自己那没出息的徒弟没日没夜靠这玩意儿续命。
当然,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饮品。
啤酒,白酒,洋酒,清酒,红酒,除了口感没有什么分别。
解雨臣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穿着和服的漂亮姑娘端了两瓶烧酒进来。
黑眼镜给解雨臣斟了小半杯,又给自己倒上,他举起了杯子:“干杯?”
解雨臣很随意地和他碰了一下:“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曾经失去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最重要的是那个箱子?”
黑眼镜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一丝意外,但他还是很快回答了:“这题也太难了,我还真不知道。”
解雨臣仿佛并不在意他的答案,他说:“不知道如果换做是我,会看到什么。”
是他很小的时候最喜欢的某个玩具?或是某次落在斗里的宝贝?还是对他来说极其危险致命的某样东西,他很好奇。
“看到那些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黑眼镜笑着打断他的思索,“不如我们好好喝酒,聊聊你最爱看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