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宁清如同涅盘之后的凰,绚得人睁不开眼。
德永坐在车顶心下欢喜,若是主子知道娘娘回来,定会十分高兴!
马车在子时才到陵堤城,城头却是灯火通明,宁清下了马车仰头望去,城楼上一抹冷冽的身影直直映入宁清的眼眸之内。墨色衣袂随风飞扬,如同跳跃在火光中的蝴蝶,波动她心底藏着的那个身影。
然而眼前他似乎将所有的温润柔和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沉稳,以及如皎月灿星般的双眸。
她的这一眼仿若隔了千年,很久很久,久到眼前的顾君溪竟是变得那般陌生。
城门大开,宁清被顾君溪抱在怀中,耳畔传来他的朗声高喝:“启程!”
……
顾君溪准备的马车甚是华丽,长宽三尺有余,其间设了软塌熏香,摆了果脯蜜饯。
宁清进了马车第一个动作便是将香薰炉子熄灭,接着将窗子打开,让熏香的味道散去一些,在军中待了许久,已经习惯了与泥土草香为伍,这味道熏得她头晕。
刚刚做好这些,宁清便被顾君溪乒在软塌之上,两瓣粉唇才张开便立时被堵得严严实实。
宁清很没骨气地放弃抵抗,又不争气得红了眼眶,泪珠一颗接一颗顺着眼角滑落,只几个呼吸间便湿了床榻。
顾君溪将宁清的唇瓣放开,吻上她还睁着的眼睛、颤动的睫毛,最后将泪水一并吻去。
“委屈?”顾君溪的脸颊染上一片绯红。
宁清摇头。
“为何要哭?”顾君溪的眸中透出痛楚。
宁清看着这样一双眸子顿时心疼,直直盯着这双眸子中自己的影:“你杀了我父王!”
她想他,无时无刻。
但他杀了她的父王,甚至还想杀她。
马车中沉默了,良久之后,他将她放开,声音中带了厚重的鼻音:“若是我,我没有杀你父王,你可相信?”
那一日攻城之时,他刚刚将长弓拿起,便见一只羽箭直直射向桑金,那一只淬了毒的羽箭便射入挡在桑金面前的桑吉的胸口!杨里一早便安排了人刺杀桑金,涅朝国外强中干,早就不堪一击。
杨里又怎会与桑金共分下?
即便没有吉凤国的攻城,涅朝国也距亡国不远了。
宁清不语,她应该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