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早就等在门口的李管家匆匆忙忙迎了上来,托住姜玄疲软的身体,迅速放他躺平在床上。
“钟公子今早派人传信,说是从北边收来了一只海东青,正准备带来给您看看呢。”
姜玄思忖片刻,钟相玉定是从北边听到了一些新消息,这才要和自己见面,他挣扎着坐起来,吩咐李管家,
“一会儿给钟府回个信,就说我对海东青很有兴趣。”
“另外,给我安排一下沐浴,我要解解乏。”
姜玄这边刚收拾完,钟相玉就上门了,只好匆匆披着一头半干的黑发,裹着松垮的外衣坐到会客厅。
“殿下!”
钟相玉惊喜地喊道,“听闻殿下在宫中过夜,本以为陛下会多留您些日子好叙叙兄弟情意。”
姜玄听到兄弟之情,面色扭曲了一瞬,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他好似无意地揉了揉眼角,“本应呆在宫中的,只可惜我宴席上喝多了酒,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陛下,这才一早上就匆匆回来了。”说着还咳嗽了两声。
钟相玉拧起眉头,“怎么咳成这样?你们俩,”他指了指木头桩似待在身后的两个侍从,“我刚从北边收了一批好药材,去我府中找到,捡出七成送入宫中,剩下的带到这来。”
那俩侍从面面相觑,对他这越俎代庖的行为不知道该怎么个反应,姜玄在一旁只顾着咳嗽,根本没关注这场面。钟相玉见他俩还一副呆站的姿态,立即竖起两道剑眉,“还不快去!”
侍从不敢惹恼这声名狼藉的钟大商人,只得诺诺退去。
打发掉这俩烦人的宫中眼线,姜玄也停下了咳嗽,姿态放松了不少,“听闻怀瑾新得一猛禽,不知可否见其风采。”
这是让他提供消息了,钟相玉暗暗思索,面上一片欢快,“那是自然,它正在外头等着呢。”
随着两声清脆的掌声,海东青被小心翼翼地抬了进来,果然是猛禽,神采奕奕,眼神犀利,黑色羽毛镶嵌在白色翎羽中,流转着华贵的光泽。
姜玄颇为喜爱地抚摸着海东青,一个细微轻巧的动作取走了绑在它脚上的纸条。
“果然是声名远扬的猛兽,真是不同寻常,神采飞扬,和怀瑾相配得很。”
“哈哈哈哈,殿下说笑了,这海东青也是偶然所得,这几年北方愈发寒冷,不少牧民干脆捕一头鹰南下表演生活,尤其是这海东青,素有神鸟之名倍受追捧,因此啊,数量是愈发稀少,我也是许久没见过这般威武的了。”
看来北境这个冬天又难熬了,这么多牧民南下生活,剩下的民众供养北境军队就成了大问题,北境守卫力量本就不足,全靠秦家军世代驻守,气候寒冷,匈奴日子也不好过,势必要多番骚扰,边境不得安宁,加上姜成一向对秦家军提防打压,还闹出过要秦家军调出兵力攻打高丽的荒唐事,中央势必不会给予过多支持,不知道秦镇安能不能撑下去。
姜玄咽下了心中种种不安,面色如常地和钟相玉交谈,“是啊,这几年新奇物件也越发多了,陛下之前搞的什么物理实验室,居然做成了几只自己会动弹的黄金小鸟,明明是死物,稍稍一转拨便如同活物一般歌唱,真是不可思议啊。”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关心那大棚,说是冬天也能产出夏菜呢!最开始那年倒真让我吃到了夏天才产的嫩青菜,当真美味至极!”他说着还砸了砸舌,眯了眯眼,作出一副怀念垂涎的模样,“只不过这两年没什么新美味出现,若是再让我现在品尝到新鲜夏菜,我愿用等重黄金交换!”
表面上是赞扬姜成带来的新变化,实际上透露背后巨大的隐患,当初宣传极先进重要的物理实验室如今只出产了新奇小玩具供人玩乐,而关乎民生大计的大棚这些年也没了后续,看似前程似锦,实则早已沦为一摊死水,当年投入数额重大,若是回不了本,只怕是民众好不容易积累的财富就要烟消云散在这黄金小鸟的喉咙里了。